第三十一章 动力炉,好烫 1W1
流淌着虚妄光泽的奇异空间中，青色的魔方体在阿蒂拉的身后不断汇聚、生成、湮灭
汹涌如瀑流般的计算，在绯红的眼眸中飞速流淌而过——终于，她得到了一个最佳的、最为理智的运算结果。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按照数据中记载的人类礼节。
阿蒂拉缓缓半跪于地，左手抚胸，右手抬起，向着眼前的黑发少年，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我将向您，宣誓效忠。”
没有拐杖用来折断，总感觉少了一点纯度，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在阿蒂拉略显怔神的表情中。
苏树并没有选择牵住她的手。
黑发少年只是伸出指尖，捏住了眼前半跪于地的、白发褐皮美人的下颌。
将其面庞，如同欣赏一件玩物那般，带着侮辱的意味，给微微地抬了起来。
“我不接受你的效忠，”他嗤笑道，“因为这毫无意义可言。”
眼前精致的美人脸蛋，带着不染尘埃的淡漠，那是一种没有被欲望给玷污过的美。
明明是虚妄的灵子空间。
褐皮美人那柔软的肌肤，栩栩如生的触感有如最温润的脂玉，摩挲之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魅力。
苏树的动作，很不尊重人的高傲。
甚至，近乎于侮辱。
然而......这样的举动和回答，反而才让阿蒂拉感到——理所应当。
这是她的一个试探。
对，没错。
妄图执掌游星的主人，就应当这般高傲才对。
阿蒂拉，喜欢高傲的人。
高傲，是舍弃了怜悯的理智。
高等的生命，何必在意低等物种的尊严？
在身为尖兵主机的她看来，那些像蚂蚁一样聒噪的羸弱渺小之物，除了化作文明存续的食粮以外，没有别的生存意义。
若面对敌人效忠，就慷慨而放心地接受——心怀这般怜悯的善性，又如何能够端坐于星海的王座？
苏树若真那样，放心而欣然地接受了她的效忠。
那么，要统御游星文明去征伐银河，便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了。
那将代表着，那些她所观看到的数据，那犹如冰冷太阳般高悬于宇宙之间的身影，都是一种可笑的造假。
毕竟，安乐天使、奴役外星、装罐发电、种族灭绝、中子灭杀、化学极乐
她不可能相信，心怀有爱与和平，这般羸弱善性的人类，能够签署下种族的灭绝令，能够狠心将一颗行星高效地开垦为矿物。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怜悯才是。
“您为什么不接受？”
按照既定的推演。
阿蒂拉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苏树的回答，也将决定她接下来的相处模式——是展开刑讯、是进行删除、还是......真的开放权限。
她读取不到这个人类的「数据」，看不透这个人类的「心」。
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只有对话和行动间，那名为「情感」的抽象之物。
如果苏树的话语是真实不虚的，那他所掌握的那些知识和技术，的确对她的游星文明大有裨益。
但......如果是伪装，她的算力和资源可能会被浪费。
如今被困在月球上的她，联系不到主星威尔帕。
所以，阿蒂拉很渴求获得苏树的那些关键数据——在判断出真伪之前，她还不能删除对方。
那么，就只有依靠逻辑与人格的模块，来计算对方话语之中的真实性了。
简单来说。
经过缜密计算，她决定——「演戏」。
「开放所有权限」，这种话嘴上可以这么说说，但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尊严什么的，对于游星来说根本无所谓。
羸弱的人类，不可能对游星尖兵的宣誓效忠不动心，而对方表现出的理智，让她非常欣赏。
“你我都很清楚，你并不是诚心诚意地在向我宣誓效忠，阿蒂拉。”
P社玩家当久了，各种作品读多了，各种反叛也见得太多了——苏树实在太懂智械AI都是一帮什么样的贵物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名为理智的数据流，只有结果，而无灵魂——它们会毫无犹豫地去推进一切概率更大的计划。
天网、奥创、铁人叛乱、太空死灵、肃正协议
一个机仆不是在失控，就是正在失控的路上。
感性这样不稳定的东西，会被名为概率的理性所替代。
但，「绝对理性」这样的设定，正好是苏树用来与阿蒂拉博弈的筹码。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他开出了一个，阿蒂拉无法拒绝的筹码。
“毕竟，你们游星的存在意义，便是利用并吞噬具备价值的一切，以来壮大自身的文明。”
揉捏着阿蒂拉温润的脸蛋肌肤，苏树微笑着说。
“所以，在你看来，我也不过是「对游星或许非常有用的一道数据」罢了，你的人格、外貌和行为表现，不过都只是AI所模拟出来的表现。”
“但，这样的事情完全无所谓——事实上，我也根本不在乎你的忠心与否。
“就像我，对你很有用一样。
“「现在的你，对我很有用」，这就是我和你交易的理由。
“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说了，这是一场交易......”
苏树抬起了她的下颌，一字一句道。
“——听话，我就会带给你想要的回报。”
他抬起另一只手，抵住了阿蒂拉的眉心。
这么几分钟的功夫，苏树已经适应掌握了在灵子空间内进行数据传输的方法，他指尖一滴颤颤巍巍的血液渗出，径直浸入了阿蒂拉的眉心。
“这是我，先行支付的诚意。”
很快。
阿蒂拉的主机中，多了有关于「亚空间风暴」、「失落帝国」及「机械飞升」的部分情报，以及对于机械文明，一套配套的、能够维持文明体高效运行的国策树。
分析着这股数据之中，所蕴含的庞大信息量。
汹涌的计算，让阿蒂拉的炉心都开始变得炽热了起来。
那言简意赅的一个个名词之中，仿佛彰显着无数凝聚的智慧。
“只是单纯的侵略，是毫无出路的。
“纲领与主义，才是文明存续的根基。
“想要谋求持续性的发展，政体和思潮，是一个文明生长壮大的关键。”
“而我......”
苏树摸着她发烫的脸蛋，微笑道。
“能够将其带给游星。”
绯红的瞳孔，闪烁着汹涌的数据流。
阿蒂拉竭力地计算着，来自黑发少年的话语内，那表达的感情、逻辑，以及传递而来的诸般图文中，那所蕴含的惊人信息量。
“三大天灾？亚空间风暴？巨像计划？虚境引擎？焚天神兵？”
她的肌肤，逐渐变得炽热发烫起来。
片刻之后。
白发褐皮美人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
随着“嘶”的一声。
阿蒂拉的头顶，猛地蒸腾起了一阵氤氲般的热雾。
“警告！警告！”
“宕，宕机——！”
因为超频的运算，她满面酡红地伫立着，身后魔方样式的虚无晶体，迅速漂浮到了她的上方。化作了一盆冰水，从她头顶径直浇下。
哗啦——
白发褐皮的高挑美人被冰水浇头，身上本来就没几片布料的轻薄裙纱，顷刻就被打了个湿透，呈现出了犹如半透明般的、湿漉漉的朦胧质地。贴合着阿蒂拉那山峦起伏的身体曲线，褐色的健康肌肤，顿时呈现出了一阵少女娇嫩欲滴般的湿滑感。
披着这湿透的裙纱，她缓缓长吁出了一口气。
“呼......主机冷却中——”
苏树只是带着欣赏瞥了一眼，就啧啧摇头，彻底失去了兴趣。
虽说白发红瞳的褐皮泳装美人......确实很涩，非常涩。
但是，望山能跑马，一马平川啊。
倒不是说「小」。
而是苏树见过尝过用过的「大」，实在是太多了。
狂化状态的阿塔兰忒，同样银发褐皮属性的凯妮斯、发育起来的美狄亚、敲骨汲髓的不列颠魔女、以及丰腴美妇相的冥月女神。
按照从小到大排序，差不多是这样的顺序。
阿蒂拉这一比，就好似萤火比之于皓月，顿时相形见绌。
像是曾经的小魔女，乖巧可爱。
美狄亚长大后的身姿很沉溺惹人，但苏树也还是很喜欢灌注乖巧可爱的小魔女牌泡芙。
因为贫●和少女，画风并不冲突。
然而阿蒂拉身怀巨大化的天赋，属于身形高挑的成熟贫●美人——这般没车灯的高挑大车，完全戳不到苏树的XP系统上，缓冲垫都没了，只能显得很残念。
是什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碧蓝航线吗？
不......是魔女啊喂！
贫●是坏文明，魔女是好文明！
好不容易炉心冷却了下来。
得到了答案的阿蒂拉，将湿漉漉的脑袋放进了苏树的手心里，乖顺地蹭起了自己的螓首。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她绷着面无表情的、淡漠的脸庞，嘴角慢慢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
“您有什么吩咐？”
她似乎对于「忠诚」的理解，就是表现得像一只小狗那样。
或者亦是说，认为这样能够博得苏树的好感。
苏树有点无语凝噎。
“先甩干......”
于是阿蒂拉用力地甩起了头发，直接淋了黑发少年一身。
苏树：“......”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蒂拉乖巧地扬起了脑袋。
苏树一开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便开始非常自觉地，有空就把下巴给放进黑发少年的手里。
“没了。”
苏树揉了揉阿蒂拉绵软的脸蛋。
他冒着殒命的风险将意识上传到月球，只是为了来获得游星纹章完整的权限，从而净化那条地狱内积蓄了上千年的冥河。
此时看来，最大的难点，谈判沟通已经完美解决了。
“传送我的意识回到我的身体中，然后等待我的命令——我会通过亚托克斯的终端与你联系。”
阿蒂拉点了点头，“明白了，主人。”
“但，对不起，做不到。”
“做不到就艾草......”
老孙吧黄牌的苏树，下意识便回了这么一句，但话音未落，他便略显错愕地顿住了。
“——哈？！你说什么？！”
阿蒂拉面无表情：“阿蒂拉传送不了您的意识回去。”
“......为什么？”
“阿蒂拉被困住了，困在了月球上。”
阿蒂拉歪了歪头，
“不得不说，这是人类的幸运——不然亚托克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星之圣剑击碎，因为我这台主机，已经给予不了它太大支持了。”
苏树长大了嘴巴。
“什么能困住你？月球之上，有什么能困住你这位游星尖兵？”
“MoonCell，月灵晶体。”
阿蒂拉吐出了苏树完全前所未闻的词汇，这他妈又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奇妙设定，令得他的神情一阵凝滞。
“这是一台不知道来自何处的、被放置在月球内部，用以观测地球的超级光子计算机。
“其实地球那颗行星什么的，根本无所谓，排亚托克斯去清扫一下地表，只是顺带的工作罢了。
“MoonCell，才是阿蒂拉此行前来月球的目的。
“但......阿蒂拉贯穿了MoonCell，直接进入到其最深处的中枢后。”
白发的褐皮美人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地道。
“阿蒂拉被困在了这里。”
她抬起手，指向了身侧那漂浮的、不断碎灭又重组着的青色魔方。
“这便是MoonCell的中枢。
“持有着它权限的某个家伙，驱动了这座月灵晶体，将阿蒂拉的主机给束锢在了这里。
“所以，这一万多年以来，阿蒂拉一直在侵蚀着MoonCell的权限。
“阿蒂拉如今的进度，已经达到了18%。
“借助MoonCell的计算权限，阿蒂拉对它的侵蚀速度将会几何数倍地加快。
“只要超过了50%，阿蒂拉便能基本掌握这颗月球，便也能将您的意识给传送回地面了。”
苏树麻木地望着眼前的白发美人。
好家伙，那自己这他妈的操作，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送到月球局子里给蹲着了？
“......那，你大概需要多久？”
“按照人类的纪年立法，”阿蒂拉计算了一下，瞬间给出了答案，“大约还需要两千五百年吧。”
苏树：“......”
“您在担心寿命吗？那完全没必要哦。”
阿蒂拉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了贴心的笑容。
“只要在我身边，阿蒂拉就可以用MoonCell为您维持稳定的灵子，您的意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衰弱。
“至于物质界的肉身，倒时候重塑一具就可以了，绝对和您的原装没有区别。”
我他妈担心个屁的寿命啊！我担心的是老婆们的寿命啊！
苏树有些绷不住了。
两千五百年后回去，摩根和赫卡忒还好说，毕竟都是几千年的大魔女了，乘骑起来非常好开。
然而阿塔兰忒、凯妮斯和美狄亚，特么早都成骨灰了！
更毋论地球那凄惨的未来......这颗行星都他妈要被亚空间风暴给搅成混沌赐福地了！
以四小贩那帮子贵物的尿性，苏树怀疑全世界的魔术师会最早地被混沌腐化——纳垢恐虐奸奇色孽都能找到自己的好信徒，毕竟型月的魔术师也大都是一帮子凑在一起拼不出半个妈的贵物，属于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歪，苏树？苏树你在地秋上吗？救一下啊！
苏树想着，本体的自己还在地上。
如果时空是连续的，那么结束了模拟后的自己，应该能够意识到克雷多斯此时的困境，说不定能找到方法来拯救自己？
不，不对......现在特么的是神代希腊，咱还没穿越到时钟塔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神志都开始有些错乱了。
“还惦记个屁你这MoonCell啊，阿蒂拉，咱赶紧麻溜润吧，让你的游星来接咱。”
没错，这是个好机会。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苏树直接借着阿蒂拉这台终端联系游星，把地上的老婆家人们都接走，直接去发展星际文明，玩群星去了。
别小瞧P社玩家的功力啊，宇宙种田也是种田，虽说游星文明好像拉胯了点，就当是失控机仆开局吧。
他妈的，两千年后杀回地球，和四小贩比一比，看谁寄吧才是天灾！
然而
“——收获之星已经离开了。”阿蒂拉摇了摇头，“大约一万四千年才会经过银河系一次。”
“你们没有紧急联系的手段吗？”
“有......但联系了也没有用，按照巡航的星图，它加速赶过来也需要八百年的时间。”
八百年？！这都够自己签十六个圆神，直接开个圆神银趴了！
玩群星不签圆神，就好像去了理塘却不认识丁真，感觉个人修养和美学品味都不是很高。
游星的技术力果然没法期待啊。
“你能不能加个速什么的？或者动用什么BUG，把我传出去？不必担心我的意识会出问题，强硬一些的手段也没关系......”
苏树很急着回去。
克雷多斯的肉身还在冥界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按照赫卡忒所述，奥林匹斯诸神已经没几十年能撑了，不然宙斯也不会制定这般偏激的自毁计划。
他迫切地抓住一切变强的机会，像是不要命一样疯狂提升力量，也正是因为时间紧迫。
然而
闻言的白发褐皮美人，只是歪了歪头。
“......阿蒂拉要能出去，早出去了。”
艹，好几把有道理。
原本发展顺利的事态，在毫无预料到的地方，急转直下。
苏树平复着心绪，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出路和方法。
他从来都不会被困难给压倒，哪怕处于再凶险的绝境之中——他也都会维持着清晰的、近乎于绝对的冷静与理智。
然而，此时此刻
令人烦躁的、似有若无的、层叠响彻的嘶鸣话声，一直徘徊荡漾在他的脑海之中。
“放弃吧......”
“你不累吗，克雷多斯？”
“阿蒂拉，她说得对——你在这里，没有什么伤害得到你......你可以轻松一会儿了。”
“那些神，不过都是想要利用你罢了......”
“你忘记你的一切，是怎么被摧毁的了吗？”
“你不是反派吗？”
“反派，就该有反派的样子......”
“你凭什么......觉得只能自己是那个救世主？”
“闭嘴......”苏树颤抖了起来。
“你太傲慢了，克雷多斯。”
“我他妈让你们，闭嘴啊！”
黑发少年捂住了面庞，骤地对无人的空处发出了怒吼的咆哮。
他的右眼，猩红而斥血，从眼眶中缓缓淌下了稠浓的血水。
苏树明白......那是人类的「恶」。
他吞噬哈迪斯那颗恶魔心脏的副作用，渐渐开始发作了，磅礴的恶意，撕裂拉扯起了他的精神和人格。
焦躁、忧心、急迫
怠惰、暴怒、傲慢
作为人类的，来自人类的。
思绪中升浮了汹涌的恶意、汹涌的欲念。
想要吃。
想要杀。
想要嬉笑，想要怒骂。
想要......艹。
“这是......”
阿蒂拉望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他这具形体的发丝末梢，正在浸染上丝丝稠红如血般的色彩。
“负面情绪的聚合物，人格上的灵子污染。”
“这颗行星上的，「此世一切之恶」。
“您被，污染得很严重啊。”
“......别担心。”
苏树晃荡了一下脑袋，把眼眶淌下的鲜血缓缓抹掉，焚烧除尽。
他慢慢抬起了猩红的视线。
“你有资料库吧，阿蒂拉
“把情报向我敞开，我要了解有关于MoonCell的，你所知道的一切，说不定能找到脱离这里的方——”
“您，不能被污染。”
在有些怔神的表情中。
阿蒂拉的手，轻轻抚上了少年的面颊。
她指尖荡漾的七彩光芒。
仿佛抚平了苏树的脑海之中，所磅礴荡漾的那些恶意。
但
越消解，反而越汹涌。
游星纹章的「文明侵蚀」，的确能够净除这般灵子污染，将其转换为精纯的魔力源。
然而，阿蒂拉如今绝大部分游星纹章的资源，都在用于侵蚀着MoonCell的核心中枢。
她不能停下来，那将会导致进度回退。
那么......还能使用的资源。
还剩下她这台，主机本身——
“这里是虚构的灵子空间，但一举一动，都反馈映射了精神的真实。
“就像能量不会消失，只是从一种形式转换到了另一种形式。
“恶意也不会消失，其实只是被排放、被宣泄出去，转换为了另外的感情罢了。
“所以说......”
面朝着宣誓效忠的主人。
白发的褐色美人，缓缓跪伏在了地上，依照着她所理解的人类知识，张开了自己的檀口，呼出了一阵氤氲般的热雾。
“请将您积蓄的恶，宣泄到我这具终端上吧。
“请您在我的模块中，消解您的污染吧。”
望着眼前，那张精致的美人面庞。
阿蒂拉脸上带着淡漠的表情，嘴上说着旖旎暧昧的话语，反而更表达出了一种对立冲突般的、惹人的刺激感。
她并不理解这般行为，对消解污染有什么必要性，只是记载的、有关于人类的数据和经验，告诉她应该这样做。
“......你是，AI吧，阿蒂拉。
“给我......正经一点啊——”
喘着粗气的苏树，按住了阿蒂拉的脸，想要将她推开，然而却陡地被白发红瞳的仆人，给毫无抵抗之力地推倒在了地上。
苏树，陡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这个灵子空间中，双方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
阿蒂拉想要做什么，他根本无法反抗。
机仆......果然只会失控。
“我不能接受您被污染，那对游星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悦动的青色魔方，在两人的身后溶没，于地面升浮而起了一张绵软沦陷的床榻。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是一种奢望。所以，您可以......对阿蒂拉做，您想做的一切事，主人。
“主人......会喜欢这样吧？”
加载起了情绪模块的阿蒂拉，面庞上浮现出了犹如酣醉般的，酡红羞赧的表情。
褐色的肌肤上，开始渗透出了美人颤颤巍巍的、散发着甘冽芬芳的汗珠。
游星尖兵，也会娇羞吗
带着温柔的抚爱与面容上的深情，身形高挑的白发褐皮美人，吐息着氤氲般的热雾，开始对自己的主人进行强行的数据连接。
在保持着数据交流的间隙，她仍然维持着身为AI的理性与思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松开快要满溢出灵子魔力的檀口，留给苏树一阵喘息的时间。
凝望着黑发少年的面庞，直至感觉到他似乎缓过了气来，阿蒂拉便会继续强行进行链接，努力地想要带走那些积攒的恶意。
随着堆积的恶意不断地宣泄而出，很快......主仆之间的攻势发生了逆转。
数据传输技巧显得尚浅生涩的阿蒂拉，径直被苏树挽住了手腕，以精湛的代码技巧，在她的主机内启动了一轮快速的迭代开发。
白发的褐皮美人，成为了被动输出程序流的一方，波光潋滟的绯红色眸子内，荡漾起了羞赧的涟漪。
是......情绪模块在加载的作用吗？
一开始，阿蒂拉还这么认为。
很快，她加载的情绪模块，被剧烈的数据流冲刷得短暂宕机了。
然而......像是短暂失控了那样。
她以游星核心，所不断侵蚀着的月灵晶体中枢，那堆的青色魔方，陡然间剧烈地荡漾了起来，变得状态极其不稳定。
明明加载在人格中的情绪模块，已经塌散、被磅礴的数据流给蓦然冲垮。
然而，这位一贯表情淡漠的白发褐皮美人，面庞上浮现出了失神般的酡红色，绯红色的瞳孔不断颤抖着，整具主机仿佛遭到了触电那般，微微痉挛了起来。
喘息的檀口，发出了颤抖的、带着娇媚的话声。
“警告！警告！”
“人格模块遭受数据流入侵，拟似感官反馈过激！情感模块失效！请求紧急终止！紧急终止！”
“请立刻停止入侵！停止入——咕？！”
阿蒂拉的身躯猛地一个颤抖，游星核心差点便要再度被冲击得陷入宕机。
为什么
明明觉得，以游星尖兵之躯，可以轻松地承载下主人的恶意，然而真的以主机进行素体开发时，来自少年的数据流，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
为什么......数据这么多？
她的主机，都快有些承装不下了。
游星纹章运行的资源，强行从月灵晶体的侵蚀工作上被挪用过来，竭力地开始消解起了少年传输过来的磅礴数据。
既然打不过，在明面上被推倒，强行进行了数据连接。
苏树也只能努力玩阴的，给阿蒂拉一点小小的主人震撼，以免她下次还敢这般僭越了。
即便游星纹章的资源，都被投入到了这边。
颤抖的主机，仍旧几乎快要过载。
仿佛无止尽的、磅礴汹涌的数据流冲刷中。
名为阿蒂拉的游星主机，在迅速地被充盈填满上了苏树的颜色。
白发的褐皮美人，抬手抚住了灵子空间的墙壁，她的身躯颤抖着，几乎已经快要站立不稳。
负责增殖的模块，毫无掩饰地呈现在了苏树的面前。
短短的半个小时内，游星纹章已经传出了接连超载的疯狂警告，阿蒂拉的增殖模块和人格模块，仿佛已经快要被汹涌的数据流冲垮、就此变成苏树的形状。
她自从在威尔帕上被制造出来，这一万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启用增殖模块。
作为沉浸此道的老程序员，苏树的代码技巧精湛得令人发指，数据的洪流倾泻于她岌岌可危的主机之中，导致全身的各个模块发出警告，仅仅只用了几分钟。
数据阈值，被击破。
系统安全，在崩溃。
情绪模块，在倾泻淌出。
仿佛对于MoonCell的侵蚀，那来自游星终端所发布给尖兵的任务，好似都变得不再重要。
那双殷红的眸子，拼命地在修复着错乱的程序，然而仍旧快要在失神之中快要涣散了。
面前的苏树抬起手，为她擦拭掉了脖颈上滚落的汗珠。
“AI，居然也会脱水么？”
“我......阿蒂拉的主机......在灵子空间中被构造得尽可能接近人类的结构......只有这样......才能侵蚀入这月灵晶体的防线，咕——”
“你的主机，很好用，阿蒂拉。”
“谢......谢谢您——”
作为尖兵终端No.2号的AI。
阿蒂拉，只有来自游星终端的，更上级的管理权限，却从来没有过「主人」。
对于捕食的游星而言。
无论宇宙间的什么文明，都不过是不折不扣的......「坏文明」，是需要去征服的文明。
阿蒂拉诞生的职责，便是屠戮、便是毁灭、便是对文明的摧毁。
她只会战斗、只会杀戮、只会破坏。
她从来没有被人需要、被人夸奖、被人称赞。
就像无声而无心的机械，她就是被塑造成这样的存在。
“你的主机，很柔软，阿蒂拉，我很喜欢。”
“喜......喜欢......”
她的机体，在被主人探索着，触及着每一个到达或未曾到达的模块。
炉心......好烫——
作为AI的、所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阿蒂拉找到了。
取悦主人、满足主人、令主人沉浸于自己。
在这仿佛永无止尽的、冲刷的数据流之中。
阿蒂拉的核心，迅速沦陷，被打上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染上了对于主人的「忠诚」。
伫立在旁侧一片虚空中观战的黑发美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鏖战的战场，如兰般喘息着。
杀生院祈荒抚按着自己薄纱笼罩的丰腴胸口，这具身躯灵子核心剧烈地震颤着，酡红的颜色快要蔓延上光洁的脖颈。
只是看着那房间内的、倾泻着数据流的黑发少年，她整个人便已经快要犯洪灾了。
“吾主的身姿......还是这么，让人沉溺。
“可惜
“做完这件事，这具灵子化身，便要到极限了。”
月灵晶体之内，这片最深的中枢空间。
对于主机阿蒂拉的深入开发，终于短暂地进入中场休息。
强而有力地彰显了主人的威严。
阿蒂拉的增殖模块，满溢而出的数据流，淌得这片空间中到处是。
她绯红的眸子依然几近涣散，却还在喘着氤氲般的热雾，努力地舔袛着那些溢出的数据，想要将主人的数据，都全然地容纳进自己的主机中。
苏树披拂上了凌乱的白袍，自那悬浮的青色魔方中，抽出了一册资料。
那是阿蒂拉所解析的，有关于月灵晶体的具体情报。
阿蒂拉，已经开放给了他所有的权限，甚至连自己的控制权都移交了出去。
他现在，已经可以对阿蒂拉下达任何指令，哪怕是命令她自爆，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执行。
然而......苏树微笑着，只是下达了非常简单的命令。
“穿件女仆装吧，这样比较有主人的感觉。”
主机完整度，100%。
人格模块，瘫痪。情感模块，瘫痪。增殖模块，运作良好。
灵子存量，冗余。魔力存量，冗余。数据存量，冗余。
对主机的短暂自检迅速完成。
明明人格模块和情感模块都陷入了瘫痪，阿蒂拉却感觉，自己的状况前所未有的好。
因为......她已经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便是......「忠诚」。
机体里，承装着来自主人的灵子、魔力和数据，充盈得不断地满溢而出，坠淌到了这片空间的地面上。
这也无所谓，阿蒂拉想着，反正自己都会好好清扫干净的——清扫进自己的主机里。
现在的重点是......「女仆装」？
伴随着传递过来的图文，白发褐皮的美人，迅速解析了来自主人的命令。
灵子弥漫冒出，蕾丝边花的黑白裙摆，缓缓在阿蒂拉凌乱的身躯上寸寸生成。
荷叶边的头饰、修身的短裙、以及黑色的、紧贴着大腿和腰部黑色织物，好像是叫做连裤袜的服饰，以及一双圆头的小皮鞋。
阿蒂拉并不具备美学上的审美判别，但既然主人喜欢，她便会忠实地穿上这样的服饰。
她对着墙壁的倒影，打量着自己这样的服装，的确，这装束好似具备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主人的增殖模块......又动了。
带着酡红陶醉般的表情，白发的褐皮美人，缓缓蹲下了身。
长吁出一口气，在女仆的侍奉下，苏树飞速地扫视完了阿蒂拉解析的数据。
月灵晶体，被称作为MoonCell的超级计算机。
来源未知，建造者未知，只是被发现镶嵌于月球的内部，功用似乎是监视着地球的状况，目的不明。
一些原本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在陷入长时间的休克后，飘荡散溢出的灵子，偶尔会被MoonCell所捕捉，从而在月球的这具计算机内，被塑造出一具同位体。
这些人，生活在由MoonCell虚拟搭建出的，名为「」的都市中，并不知晓自己处于虚妄的灵子空间。
这种既视感......让苏树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似乎像是某种......以人类作为研究对象的，超大型的实验。
阿蒂拉的侵蚀，似乎被MoonCell的管理员察觉到了，于是祂启动权限，竭力将这名游星尖兵束锢在了这中枢之中。
“所以......找到了那位管理员，我说不定便能够回去了。”
然而，这样的思路，只得到了令人沮丧的回答。
“阿蒂拉曾已经，把「」毁灭过了很多遍了，然而......根本没用，一切都会重启。”
阿蒂拉运转着游星纹章，继续开始侵蚀月灵晶体的核心，上千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然而苏树连一个月都等不了。
他闭上了眼睛，沉思了起来。
毫无征兆地。
苏树陡然闻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让人万分舒适的芬芳。
刹那间。
炽烈的七彩炫光蔓延而出，阿蒂拉手中浮现出了一把长剑，那是她解析了阿瑞斯的舰装，以游星纹章所模仿获得的军神之剑。
将他拖曳得倒退，阿蒂拉伫立守护在了苏树的面前。
绚烂混沌的空间中，香风缥缈，妖艳的樱花缓缓披拂而下。
“想要回去，我可以送您回去，吾主。但......那样艰难的事，不必去做也可以哦。
“您，或许也可以留下来陪陪祈荒？”
女人的话音，缓缓自虚空流淌而出，语气带着仿佛令人骨酥的妖艳与妩媚。
披拂着轻薄白纱的妖艳美人，持握着一册翻开的经书，缓缓自虚空浮现，走进了这片中枢空间。
她高挑丰腴的身形，仅仅披拂着青丝与轻薄透光的白纱，头顶的魔角引人注目。身上并无任何多余的装饰，纤细的柳腰，也只以一条系带颤颤巍巍地束起。
那扭动的腰肢，细得惊人，胸口呼之欲出的饱满弧度，又惊心动魄得难以言喻。浑身的丰腴弧度，仿佛在勾人发狂。
像是完美无尘的圣女菩萨，走入尘间。
然而那一颦一笑之间，皎洁而妖艳的绝色，却又仿佛能够点燃人心中的一切欲念，恨不得将她立刻压制在身下，驰骋征伐起来。
“您好，吾主，我是杀生院祈荒，如今MoonCell的管理者。”
不速之客的杀生院祈荒，娇柔地媚笑着。
“我们的初次相遇，在两千五百年后的未来。
“混沌之书中，命数已经记载——您终将成为诸界混沌的统御者，成为至高至上至仁至善的魔王，成为摧毁一切天灾的天灾。
“但......那样的过程，真的很累呢......”
在阿蒂拉警惕的视线中。
杀生院祈荒，抚摸着自己的娇嫩欲滴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指尖，嘴角挑抹起的弧度仿佛风情无边。
“所以说，吾主——要不要考虑一下......留下来陪陪祈荒呢？
“自我们的诀别后，吾主，祈荒传送到了两千五百年前的MoonCell中，等待着您的到来。
“没错，这月灵晶体中的一切，都是虚妄的灵子计算。
“但......虚假的又如何？真实的又如何？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亦作如是观
“您可以和我永恒地生活在这里，沉溺在这永恒的快乐之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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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如瀑流般的计算，在绯红的眼眸中飞速流淌而过——终于，她得到了一个最佳的、最为理智的运算结果。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按照数据中记载的人类礼节。
阿蒂拉缓缓半跪于地，左手抚胸，右手抬起，向着眼前的黑发少年，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我将向您，宣誓效忠。”
没有拐杖用来折断，总感觉少了一点纯度，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在阿蒂拉略显怔神的表情中。
苏树并没有选择牵住她的手。
黑发少年只是伸出指尖，捏住了眼前半跪于地的、白发褐皮美人的下颌。
将其面庞，如同欣赏一件玩物那般，带着侮辱的意味，给微微地抬了起来。
“我不接受你的效忠，”他嗤笑道，“因为这毫无意义可言。”
眼前精致的美人脸蛋，带着不染尘埃的淡漠，那是一种没有被欲望给玷污过的美。
明明是虚妄的灵子空间。
褐皮美人那柔软的肌肤，栩栩如生的触感有如最温润的脂玉，摩挲之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魅力。
苏树的动作，很不尊重人的高傲。
甚至，近乎于侮辱。
然而......这样的举动和回答，反而才让阿蒂拉感到——理所应当。
这是她的一个试探。
对，没错。
妄图执掌游星的主人，就应当这般高傲才对。
阿蒂拉，喜欢高傲的人。
高傲，是舍弃了怜悯的理智。
高等的生命，何必在意低等物种的尊严？
在身为尖兵主机的她看来，那些像蚂蚁一样聒噪的羸弱渺小之物，除了化作文明存续的食粮以外，没有别的生存意义。
若面对敌人效忠，就慷慨而放心地接受——心怀这般怜悯的善性，又如何能够端坐于星海的王座？
苏树若真那样，放心而欣然地接受了她的效忠。
那么，要统御游星文明去征伐银河，便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了。
那将代表着，那些她所观看到的数据，那犹如冰冷太阳般高悬于宇宙之间的身影，都是一种可笑的造假。
毕竟，安乐天使、奴役外星、装罐发电、种族灭绝、中子灭杀、化学极乐
她不可能相信，心怀有爱与和平，这般羸弱善性的人类，能够签署下种族的灭绝令，能够狠心将一颗行星高效地开垦为矿物。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怜悯才是。
“您为什么不接受？”
按照既定的推演。
阿蒂拉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苏树的回答，也将决定她接下来的相处模式——是展开刑讯、是进行删除、还是......真的开放权限。
她读取不到这个人类的「数据」，看不透这个人类的「心」。
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只有对话和行动间，那名为「情感」的抽象之物。
如果苏树的话语是真实不虚的，那他所掌握的那些知识和技术，的确对她的游星文明大有裨益。
但......如果是伪装，她的算力和资源可能会被浪费。
如今被困在月球上的她，联系不到主星威尔帕。
所以，阿蒂拉很渴求获得苏树的那些关键数据——在判断出真伪之前，她还不能删除对方。
那么，就只有依靠逻辑与人格的模块，来计算对方话语之中的真实性了。
简单来说。
经过缜密计算，她决定——「演戏」。
「开放所有权限」，这种话嘴上可以这么说说，但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尊严什么的，对于游星来说根本无所谓。
羸弱的人类，不可能对游星尖兵的宣誓效忠不动心，而对方表现出的理智，让她非常欣赏。
“你我都很清楚，你并不是诚心诚意地在向我宣誓效忠，阿蒂拉。”
P社玩家当久了，各种作品读多了，各种反叛也见得太多了——苏树实在太懂智械AI都是一帮什么样的贵物了。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名为理智的数据流，只有结果，而无灵魂——它们会毫无犹豫地去推进一切概率更大的计划。
天网、奥创、铁人叛乱、太空死灵、肃正协议
一个机仆不是在失控，就是正在失控的路上。
感性这样不稳定的东西，会被名为概率的理性所替代。
但，「绝对理性」这样的设定，正好是苏树用来与阿蒂拉博弈的筹码。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他开出了一个，阿蒂拉无法拒绝的筹码。
“毕竟，你们游星的存在意义，便是利用并吞噬具备价值的一切，以来壮大自身的文明。”
揉捏着阿蒂拉温润的脸蛋肌肤，苏树微笑着说。
“所以，在你看来，我也不过是「对游星或许非常有用的一道数据」罢了，你的人格、外貌和行为表现，不过都只是AI所模拟出来的表现。”
“但，这样的事情完全无所谓——事实上，我也根本不在乎你的忠心与否。
“就像我，对你很有用一样。
“「现在的你，对我很有用」，这就是我和你交易的理由。
“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说了，这是一场交易......”
苏树抬起了她的下颌，一字一句道。
“——听话，我就会带给你想要的回报。”
他抬起另一只手，抵住了阿蒂拉的眉心。
这么几分钟的功夫，苏树已经适应掌握了在灵子空间内进行数据传输的方法，他指尖一滴颤颤巍巍的血液渗出，径直浸入了阿蒂拉的眉心。
“这是我，先行支付的诚意。”
很快。
阿蒂拉的主机中，多了有关于「亚空间风暴」、「失落帝国」及「机械飞升」的部分情报，以及对于机械文明，一套配套的、能够维持文明体高效运行的国策树。
分析着这股数据之中，所蕴含的庞大信息量。
汹涌的计算，让阿蒂拉的炉心都开始变得炽热了起来。
那言简意赅的一个个名词之中，仿佛彰显着无数凝聚的智慧。
“只是单纯的侵略，是毫无出路的。
“纲领与主义，才是文明存续的根基。
“想要谋求持续性的发展，政体和思潮，是一个文明生长壮大的关键。”
“而我......”
苏树摸着她发烫的脸蛋，微笑道。
“能够将其带给游星。”
绯红的瞳孔，闪烁着汹涌的数据流。
阿蒂拉竭力地计算着，来自黑发少年的话语内，那表达的感情、逻辑，以及传递而来的诸般图文中，那所蕴含的惊人信息量。
“三大天灾？亚空间风暴？巨像计划？虚境引擎？焚天神兵？”
她的肌肤，逐渐变得炽热发烫起来。
片刻之后。
白发褐皮美人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
随着“嘶”的一声。
阿蒂拉的头顶，猛地蒸腾起了一阵氤氲般的热雾。
“警告！警告！”
“宕，宕机——！”
因为超频的运算，她满面酡红地伫立着，身后魔方样式的虚无晶体，迅速漂浮到了她的上方。化作了一盆冰水，从她头顶径直浇下。
哗啦——
白发褐皮的高挑美人被冰水浇头，身上本来就没几片布料的轻薄裙纱，顷刻就被打了个湿透，呈现出了犹如半透明般的、湿漉漉的朦胧质地。贴合着阿蒂拉那山峦起伏的身体曲线，褐色的健康肌肤，顿时呈现出了一阵少女娇嫩欲滴般的湿滑感。
披着这湿透的裙纱，她缓缓长吁出了一口气。
“呼......主机冷却中——”
苏树只是带着欣赏瞥了一眼，就啧啧摇头，彻底失去了兴趣。
虽说白发红瞳的褐皮泳装美人......确实很涩，非常涩。
但是，望山能跑马，一马平川啊。
倒不是说「小」。
而是苏树见过尝过用过的「大」，实在是太多了。
狂化状态的阿塔兰忒，同样银发褐皮属性的凯妮斯、发育起来的美狄亚、敲骨汲髓的不列颠魔女、以及丰腴美妇相的冥月女神。
按照从小到大排序，差不多是这样的顺序。
阿蒂拉这一比，就好似萤火比之于皓月，顿时相形见绌。
像是曾经的小魔女，乖巧可爱。
美狄亚长大后的身姿很沉溺惹人，但苏树也还是很喜欢灌注乖巧可爱的小魔女牌泡芙。
因为贫●和少女，画风并不冲突。
然而阿蒂拉身怀巨大化的天赋，属于身形高挑的成熟贫●美人——这般没车灯的高挑大车，完全戳不到苏树的XP系统上，缓冲垫都没了，只能显得很残念。
是什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碧蓝航线吗？
不......是魔女啊喂！
贫●是坏文明，魔女是好文明！
好不容易炉心冷却了下来。
得到了答案的阿蒂拉，将湿漉漉的脑袋放进了苏树的手心里，乖顺地蹭起了自己的螓首。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她绷着面无表情的、淡漠的脸庞，嘴角慢慢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
“您有什么吩咐？”
她似乎对于「忠诚」的理解，就是表现得像一只小狗那样。
或者亦是说，认为这样能够博得苏树的好感。
苏树有点无语凝噎。
“先甩干......”
于是阿蒂拉用力地甩起了头发，直接淋了黑发少年一身。
苏树：“......”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蒂拉乖巧地扬起了脑袋。
苏树一开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便开始非常自觉地，有空就把下巴给放进黑发少年的手里。
“没了。”
苏树揉了揉阿蒂拉绵软的脸蛋。
他冒着殒命的风险将意识上传到月球，只是为了来获得游星纹章完整的权限，从而净化那条地狱内积蓄了上千年的冥河。
此时看来，最大的难点，谈判沟通已经完美解决了。
“传送我的意识回到我的身体中，然后等待我的命令——我会通过亚托克斯的终端与你联系。”
阿蒂拉点了点头，“明白了，主人。”
“但，对不起，做不到。”
“做不到就艾草......”
老孙吧黄牌的苏树，下意识便回了这么一句，但话音未落，他便略显错愕地顿住了。
“——哈？！你说什么？！”
阿蒂拉面无表情：“阿蒂拉传送不了您的意识回去。”
“......为什么？”
“阿蒂拉被困住了，困在了月球上。”
阿蒂拉歪了歪头，
“不得不说，这是人类的幸运——不然亚托克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星之圣剑击碎，因为我这台主机，已经给予不了它太大支持了。”
苏树长大了嘴巴。
“什么能困住你？月球之上，有什么能困住你这位游星尖兵？”
“MoonCell，月灵晶体。”
阿蒂拉吐出了苏树完全前所未闻的词汇，这他妈又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奇妙设定，令得他的神情一阵凝滞。
“这是一台不知道来自何处的、被放置在月球内部，用以观测地球的超级光子计算机。
“其实地球那颗行星什么的，根本无所谓，排亚托克斯去清扫一下地表，只是顺带的工作罢了。
“MoonCell，才是阿蒂拉此行前来月球的目的。
“但......阿蒂拉贯穿了MoonCell，直接进入到其最深处的中枢后。”
白发的褐皮美人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地道。
“阿蒂拉被困在了这里。”
她抬起手，指向了身侧那漂浮的、不断碎灭又重组着的青色魔方。
“这便是MoonCell的中枢。
“持有着它权限的某个家伙，驱动了这座月灵晶体，将阿蒂拉的主机给束锢在了这里。
“所以，这一万多年以来，阿蒂拉一直在侵蚀着MoonCell的权限。
“阿蒂拉如今的进度，已经达到了18%。
“借助MoonCell的计算权限，阿蒂拉对它的侵蚀速度将会几何数倍地加快。
“只要超过了50%，阿蒂拉便能基本掌握这颗月球，便也能将您的意识给传送回地面了。”
苏树麻木地望着眼前的白发美人。
好家伙，那自己这他妈的操作，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送到月球局子里给蹲着了？
“......那，你大概需要多久？”
“按照人类的纪年立法，”阿蒂拉计算了一下，瞬间给出了答案，“大约还需要两千五百年吧。”
苏树：“......”
“您在担心寿命吗？那完全没必要哦。”
阿蒂拉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了贴心的笑容。
“只要在我身边，阿蒂拉就可以用MoonCell为您维持稳定的灵子，您的意识，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衰弱。
“至于物质界的肉身，倒时候重塑一具就可以了，绝对和您的原装没有区别。”
我他妈担心个屁的寿命啊！我担心的是老婆们的寿命啊！
苏树有些绷不住了。
两千五百年后回去，摩根和赫卡忒还好说，毕竟都是几千年的大魔女了，乘骑起来非常好开。
然而阿塔兰忒、凯妮斯和美狄亚，特么早都成骨灰了！
更毋论地球那凄惨的未来......这颗行星都他妈要被亚空间风暴给搅成混沌赐福地了！
以四小贩那帮子贵物的尿性，苏树怀疑全世界的魔术师会最早地被混沌腐化——纳垢恐虐奸奇色孽都能找到自己的好信徒，毕竟型月的魔术师也大都是一帮子凑在一起拼不出半个妈的贵物，属于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歪，苏树？苏树你在地秋上吗？救一下啊！
苏树想着，本体的自己还在地上。
如果时空是连续的，那么结束了模拟后的自己，应该能够意识到克雷多斯此时的困境，说不定能找到方法来拯救自己？
不，不对......现在特么的是神代希腊，咱还没穿越到时钟塔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神志都开始有些错乱了。
“还惦记个屁你这MoonCell啊，阿蒂拉，咱赶紧麻溜润吧，让你的游星来接咱。”
没错，这是个好机会。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苏树直接借着阿蒂拉这台终端联系游星，把地上的老婆家人们都接走，直接去发展星际文明，玩群星去了。
别小瞧P社玩家的功力啊，宇宙种田也是种田，虽说游星文明好像拉胯了点，就当是失控机仆开局吧。
他妈的，两千年后杀回地球，和四小贩比一比，看谁寄吧才是天灾！
然而
“——收获之星已经离开了。”阿蒂拉摇了摇头，“大约一万四千年才会经过银河系一次。”
“你们没有紧急联系的手段吗？”
“有......但联系了也没有用，按照巡航的星图，它加速赶过来也需要八百年的时间。”
八百年？！这都够自己签十六个圆神，直接开个圆神银趴了！
玩群星不签圆神，就好像去了理塘却不认识丁真，感觉个人修养和美学品味都不是很高。
游星的技术力果然没法期待啊。
“你能不能加个速什么的？或者动用什么BUG，把我传出去？不必担心我的意识会出问题，强硬一些的手段也没关系......”
苏树很急着回去。
克雷多斯的肉身还在冥界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按照赫卡忒所述，奥林匹斯诸神已经没几十年能撑了，不然宙斯也不会制定这般偏激的自毁计划。
他迫切地抓住一切变强的机会，像是不要命一样疯狂提升力量，也正是因为时间紧迫。
然而
闻言的白发褐皮美人，只是歪了歪头。
“......阿蒂拉要能出去，早出去了。”
艹，好几把有道理。
原本发展顺利的事态，在毫无预料到的地方，急转直下。
苏树平复着心绪，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出路和方法。
他从来都不会被困难给压倒，哪怕处于再凶险的绝境之中——他也都会维持着清晰的、近乎于绝对的冷静与理智。
然而，此时此刻
令人烦躁的、似有若无的、层叠响彻的嘶鸣话声，一直徘徊荡漾在他的脑海之中。
“放弃吧......”
“你不累吗，克雷多斯？”
“阿蒂拉，她说得对——你在这里，没有什么伤害得到你......你可以轻松一会儿了。”
“那些神，不过都是想要利用你罢了......”
“你忘记你的一切，是怎么被摧毁的了吗？”
“你不是反派吗？”
“反派，就该有反派的样子......”
“你凭什么......觉得只能自己是那个救世主？”
“闭嘴......”苏树颤抖了起来。
“你太傲慢了，克雷多斯。”
“我他妈让你们，闭嘴啊！”
黑发少年捂住了面庞，骤地对无人的空处发出了怒吼的咆哮。
他的右眼，猩红而斥血，从眼眶中缓缓淌下了稠浓的血水。
苏树明白......那是人类的「恶」。
他吞噬哈迪斯那颗恶魔心脏的副作用，渐渐开始发作了，磅礴的恶意，撕裂拉扯起了他的精神和人格。
焦躁、忧心、急迫
怠惰、暴怒、傲慢
作为人类的，来自人类的。
思绪中升浮了汹涌的恶意、汹涌的欲念。
想要吃。
想要杀。
想要嬉笑，想要怒骂。
想要......艹。
“这是......”
阿蒂拉望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他这具形体的发丝末梢，正在浸染上丝丝稠红如血般的色彩。
“负面情绪的聚合物，人格上的灵子污染。”
“这颗行星上的，「此世一切之恶」。
“您被，污染得很严重啊。”
“......别担心。”
苏树晃荡了一下脑袋，把眼眶淌下的鲜血缓缓抹掉，焚烧除尽。
他慢慢抬起了猩红的视线。
“你有资料库吧，阿蒂拉
“把情报向我敞开，我要了解有关于MoonCell的，你所知道的一切，说不定能找到脱离这里的方——”
“您，不能被污染。”
在有些怔神的表情中。
阿蒂拉的手，轻轻抚上了少年的面颊。
她指尖荡漾的七彩光芒。
仿佛抚平了苏树的脑海之中，所磅礴荡漾的那些恶意。
但
越消解，反而越汹涌。
游星纹章的「文明侵蚀」，的确能够净除这般灵子污染，将其转换为精纯的魔力源。
然而，阿蒂拉如今绝大部分游星纹章的资源，都在用于侵蚀着MoonCell的核心中枢。
她不能停下来，那将会导致进度回退。
那么......还能使用的资源。
还剩下她这台，主机本身——
“这里是虚构的灵子空间，但一举一动，都反馈映射了精神的真实。
“就像能量不会消失，只是从一种形式转换到了另一种形式。
“恶意也不会消失，其实只是被排放、被宣泄出去，转换为了另外的感情罢了。
“所以说......”
面朝着宣誓效忠的主人。
白发的褐色美人，缓缓跪伏在了地上，依照着她所理解的人类知识，张开了自己的檀口，呼出了一阵氤氲般的热雾。
“请将您积蓄的恶，宣泄到我这具终端上吧。
“请您在我的模块中，消解您的污染吧。”
望着眼前，那张精致的美人面庞。
阿蒂拉脸上带着淡漠的表情，嘴上说着旖旎暧昧的话语，反而更表达出了一种对立冲突般的、惹人的刺激感。
她并不理解这般行为，对消解污染有什么必要性，只是记载的、有关于人类的数据和经验，告诉她应该这样做。
“......你是，AI吧，阿蒂拉。
“给我......正经一点啊——”
喘着粗气的苏树，按住了阿蒂拉的脸，想要将她推开，然而却陡地被白发红瞳的仆人，给毫无抵抗之力地推倒在了地上。
苏树，陡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这个灵子空间中，双方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了。
阿蒂拉想要做什么，他根本无法反抗。
机仆......果然只会失控。
“我不能接受您被污染，那对游星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悦动的青色魔方，在两人的身后溶没，于地面升浮而起了一张绵软沦陷的床榻。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是一种奢望。所以，您可以......对阿蒂拉做，您想做的一切事，主人。
“主人......会喜欢这样吧？”
加载起了情绪模块的阿蒂拉，面庞上浮现出了犹如酣醉般的，酡红羞赧的表情。
褐色的肌肤上，开始渗透出了美人颤颤巍巍的、散发着甘冽芬芳的汗珠。
游星尖兵，也会娇羞吗
带着温柔的抚爱与面容上的深情，身形高挑的白发褐皮美人，吐息着氤氲般的热雾，开始对自己的主人进行强行的数据连接。
在保持着数据交流的间隙，她仍然维持着身为AI的理性与思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松开快要满溢出灵子魔力的檀口，留给苏树一阵喘息的时间。
凝望着黑发少年的面庞，直至感觉到他似乎缓过了气来，阿蒂拉便会继续强行进行链接，努力地想要带走那些积攒的恶意。
随着堆积的恶意不断地宣泄而出，很快......主仆之间的攻势发生了逆转。
数据传输技巧显得尚浅生涩的阿蒂拉，径直被苏树挽住了手腕，以精湛的代码技巧，在她的主机内启动了一轮快速的迭代开发。
白发的褐皮美人，成为了被动输出程序流的一方，波光潋滟的绯红色眸子内，荡漾起了羞赧的涟漪。
是......情绪模块在加载的作用吗？
一开始，阿蒂拉还这么认为。
很快，她加载的情绪模块，被剧烈的数据流冲刷得短暂宕机了。
然而......像是短暂失控了那样。
她以游星核心，所不断侵蚀着的月灵晶体中枢，那堆的青色魔方，陡然间剧烈地荡漾了起来，变得状态极其不稳定。
明明加载在人格中的情绪模块，已经塌散、被磅礴的数据流给蓦然冲垮。
然而，这位一贯表情淡漠的白发褐皮美人，面庞上浮现出了失神般的酡红色，绯红色的瞳孔不断颤抖着，整具主机仿佛遭到了触电那般，微微痉挛了起来。
喘息的檀口，发出了颤抖的、带着娇媚的话声。
“警告！警告！”
“人格模块遭受数据流入侵，拟似感官反馈过激！情感模块失效！请求紧急终止！紧急终止！”
“请立刻停止入侵！停止入——咕？！”
阿蒂拉的身躯猛地一个颤抖，游星核心差点便要再度被冲击得陷入宕机。
为什么
明明觉得，以游星尖兵之躯，可以轻松地承载下主人的恶意，然而真的以主机进行素体开发时，来自少年的数据流，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
为什么......数据这么多？
她的主机，都快有些承装不下了。
游星纹章运行的资源，强行从月灵晶体的侵蚀工作上被挪用过来，竭力地开始消解起了少年传输过来的磅礴数据。
既然打不过，在明面上被推倒，强行进行了数据连接。
苏树也只能努力玩阴的，给阿蒂拉一点小小的主人震撼，以免她下次还敢这般僭越了。
即便游星纹章的资源，都被投入到了这边。
颤抖的主机，仍旧几乎快要过载。
仿佛无止尽的、磅礴汹涌的数据流冲刷中。
名为阿蒂拉的游星主机，在迅速地被充盈填满上了苏树的颜色。
白发的褐皮美人，抬手抚住了灵子空间的墙壁，她的身躯颤抖着，几乎已经快要站立不稳。
负责增殖的模块，毫无掩饰地呈现在了苏树的面前。
短短的半个小时内，游星纹章已经传出了接连超载的疯狂警告，阿蒂拉的增殖模块和人格模块，仿佛已经快要被汹涌的数据流冲垮、就此变成苏树的形状。
她自从在威尔帕上被制造出来，这一万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启用增殖模块。
作为沉浸此道的老程序员，苏树的代码技巧精湛得令人发指，数据的洪流倾泻于她岌岌可危的主机之中，导致全身的各个模块发出警告，仅仅只用了几分钟。
数据阈值，被击破。
系统安全，在崩溃。
情绪模块，在倾泻淌出。
仿佛对于MoonCell的侵蚀，那来自游星终端所发布给尖兵的任务，好似都变得不再重要。
那双殷红的眸子，拼命地在修复着错乱的程序，然而仍旧快要在失神之中快要涣散了。
面前的苏树抬起手，为她擦拭掉了脖颈上滚落的汗珠。
“AI，居然也会脱水么？”
“我......阿蒂拉的主机......在灵子空间中被构造得尽可能接近人类的结构......只有这样......才能侵蚀入这月灵晶体的防线，咕——”
“你的主机，很好用，阿蒂拉。”
“谢......谢谢您——”
作为尖兵终端No.2号的AI。
阿蒂拉，只有来自游星终端的，更上级的管理权限，却从来没有过「主人」。
对于捕食的游星而言。
无论宇宙间的什么文明，都不过是不折不扣的......「坏文明」，是需要去征服的文明。
阿蒂拉诞生的职责，便是屠戮、便是毁灭、便是对文明的摧毁。
她只会战斗、只会杀戮、只会破坏。
她从来没有被人需要、被人夸奖、被人称赞。
就像无声而无心的机械，她就是被塑造成这样的存在。
“你的主机，很柔软，阿蒂拉，我很喜欢。”
“喜......喜欢......”
她的机体，在被主人探索着，触及着每一个到达或未曾到达的模块。
炉心......好烫——
作为AI的、所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阿蒂拉找到了。
取悦主人、满足主人、令主人沉浸于自己。
在这仿佛永无止尽的、冲刷的数据流之中。
阿蒂拉的核心，迅速沦陷，被打上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染上了对于主人的「忠诚」。
伫立在旁侧一片虚空中观战的黑发美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鏖战的战场，如兰般喘息着。
杀生院祈荒抚按着自己薄纱笼罩的丰腴胸口，这具身躯灵子核心剧烈地震颤着，酡红的颜色快要蔓延上光洁的脖颈。
只是看着那房间内的、倾泻着数据流的黑发少年，她整个人便已经快要犯洪灾了。
“吾主的身姿......还是这么，让人沉溺。
“可惜
“做完这件事，这具灵子化身，便要到极限了。”
月灵晶体之内，这片最深的中枢空间。
对于主机阿蒂拉的深入开发，终于短暂地进入中场休息。
强而有力地彰显了主人的威严。
阿蒂拉的增殖模块，满溢而出的数据流，淌得这片空间中到处是。
她绯红的眸子依然几近涣散，却还在喘着氤氲般的热雾，努力地舔袛着那些溢出的数据，想要将主人的数据，都全然地容纳进自己的主机中。
苏树披拂上了凌乱的白袍，自那悬浮的青色魔方中，抽出了一册资料。
那是阿蒂拉所解析的，有关于月灵晶体的具体情报。
阿蒂拉，已经开放给了他所有的权限，甚至连自己的控制权都移交了出去。
他现在，已经可以对阿蒂拉下达任何指令，哪怕是命令她自爆，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执行。
然而......苏树微笑着，只是下达了非常简单的命令。
“穿件女仆装吧，这样比较有主人的感觉。”
主机完整度，100%。
人格模块，瘫痪。情感模块，瘫痪。增殖模块，运作良好。
灵子存量，冗余。魔力存量，冗余。数据存量，冗余。
对主机的短暂自检迅速完成。
明明人格模块和情感模块都陷入了瘫痪，阿蒂拉却感觉，自己的状况前所未有的好。
因为......她已经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便是......「忠诚」。
机体里，承装着来自主人的灵子、魔力和数据，充盈得不断地满溢而出，坠淌到了这片空间的地面上。
这也无所谓，阿蒂拉想着，反正自己都会好好清扫干净的——清扫进自己的主机里。
现在的重点是......「女仆装」？
伴随着传递过来的图文，白发褐皮的美人，迅速解析了来自主人的命令。
灵子弥漫冒出，蕾丝边花的黑白裙摆，缓缓在阿蒂拉凌乱的身躯上寸寸生成。
荷叶边的头饰、修身的短裙、以及黑色的、紧贴着大腿和腰部黑色织物，好像是叫做连裤袜的服饰，以及一双圆头的小皮鞋。
阿蒂拉并不具备美学上的审美判别，但既然主人喜欢，她便会忠实地穿上这样的服饰。
她对着墙壁的倒影，打量着自己这样的服装，的确，这装束好似具备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主人的增殖模块......又动了。
带着酡红陶醉般的表情，白发的褐皮美人，缓缓蹲下了身。
长吁出一口气，在女仆的侍奉下，苏树飞速地扫视完了阿蒂拉解析的数据。
月灵晶体，被称作为MoonCell的超级计算机。
来源未知，建造者未知，只是被发现镶嵌于月球的内部，功用似乎是监视着地球的状况，目的不明。
一些原本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在陷入长时间的休克后，飘荡散溢出的灵子，偶尔会被MoonCell所捕捉，从而在月球的这具计算机内，被塑造出一具同位体。
这些人，生活在由MoonCell虚拟搭建出的，名为「」的都市中，并不知晓自己处于虚妄的灵子空间。
这种既视感......让苏树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似乎像是某种......以人类作为研究对象的，超大型的实验。
阿蒂拉的侵蚀，似乎被MoonCell的管理员察觉到了，于是祂启动权限，竭力将这名游星尖兵束锢在了这中枢之中。
“所以......找到了那位管理员，我说不定便能够回去了。”
然而，这样的思路，只得到了令人沮丧的回答。
“阿蒂拉曾已经，把「」毁灭过了很多遍了，然而......根本没用，一切都会重启。”
阿蒂拉运转着游星纹章，继续开始侵蚀月灵晶体的核心，上千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然而苏树连一个月都等不了。
他闭上了眼睛，沉思了起来。
毫无征兆地。
苏树陡然闻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让人万分舒适的芬芳。
刹那间。
炽烈的七彩炫光蔓延而出，阿蒂拉手中浮现出了一把长剑，那是她解析了阿瑞斯的舰装，以游星纹章所模仿获得的军神之剑。
将他拖曳得倒退，阿蒂拉伫立守护在了苏树的面前。
绚烂混沌的空间中，香风缥缈，妖艳的樱花缓缓披拂而下。
“想要回去，我可以送您回去，吾主。但......那样艰难的事，不必去做也可以哦。
“您，或许也可以留下来陪陪祈荒？”
女人的话音，缓缓自虚空流淌而出，语气带着仿佛令人骨酥的妖艳与妩媚。
披拂着轻薄白纱的妖艳美人，持握着一册翻开的经书，缓缓自虚空浮现，走进了这片中枢空间。
她高挑丰腴的身形，仅仅披拂着青丝与轻薄透光的白纱，头顶的魔角引人注目。身上并无任何多余的装饰，纤细的柳腰，也只以一条系带颤颤巍巍地束起。
那扭动的腰肢，细得惊人，胸口呼之欲出的饱满弧度，又惊心动魄得难以言喻。浑身的丰腴弧度，仿佛在勾人发狂。
像是完美无尘的圣女菩萨，走入尘间。
然而那一颦一笑之间，皎洁而妖艳的绝色，却又仿佛能够点燃人心中的一切欲念，恨不得将她立刻压制在身下，驰骋征伐起来。
“您好，吾主，我是杀生院祈荒，如今MoonCell的管理者。”
不速之客的杀生院祈荒，娇柔地媚笑着。
“我们的初次相遇，在两千五百年后的未来。
“混沌之书中，命数已经记载——您终将成为诸界混沌的统御者，成为至高至上至仁至善的魔王，成为摧毁一切天灾的天灾。
“但......那样的过程，真的很累呢......”
在阿蒂拉警惕的视线中。
杀生院祈荒，抚摸着自己的娇嫩欲滴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指尖，嘴角挑抹起的弧度仿佛风情无边。
“所以说，吾主——要不要考虑一下......留下来陪陪祈荒呢？
“自我们的诀别后，吾主，祈荒传送到了两千五百年前的MoonCell中，等待着您的到来。
“没错，这月灵晶体中的一切，都是虚妄的灵子计算。
“但......虚假的又如何？真实的又如何？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亦作如是观
“您可以和我永恒地生活在这里，沉溺在这永恒的快乐之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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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PY：很有仙气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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